紫砂内外︱人间清欢茶自醉——献给喝茶的我们

喝茶这件事，有时精妙似玄学，有时又简单得如同呼吸。它不总是关乎那套价值连城的朱泥小品（尽管它们精美得像艺术品），也不总需要特定的心境去“品”。有时，就是那么一杯茶水，浓淡随心，喝得兴致盎然，一杯接一杯，竟有了几分陶然的意味。恰如那句：“人间有味是清欢。” 这“清欢”落在茶盏里，并非寡淡，而是洗去浮华后，身心畅快、滋味自足的那份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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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你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时刻？一把不起眼的老壶，一只杯壁发黄的老搪瓷杯，或者只是一个素净的玻璃杯。茶叶不拘是名山的珍品，还是超市的平价货，随手投入，沸水冲下。那一刻，仿佛一切都对了。窗外或晴或雨，身旁或静或闹，都不紧要。热汽袅袅升腾，茶叶在水中舒展翻滚，澄澈的汤色映着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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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起杯，一饮而尽。那一口温热从喉头直落下去，熨帖了四肢百骸。是茶香对了？说不清。是心境对了？似乎也不尽然。只觉得一股暖意融融升起，带着茶叶本身的草木之息，简单、直接地入了脾胃。那滋味，说“浓”，非关厚重堆叠的香；说“淡”，又非敷衍了事的水味。它就是一种恰如其分的甘润与适口，就是喝下去，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，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喟叹：“舒服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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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忍不住又斟上一杯。茶味在舌尖滚动，余韵微甜。并非烈酒的刺激让人眩晕，就是这微热的、带着茶意的温柔涓流，浸润了身体的每个角落，心神便松弛下去，微微飘浮，似有若无的醉意悄然弥漫——“茶不醉人人自醉”，莫过如此。

此时，那些关于茶道的规矩、年份的讲究、价格的标签，忽然都被茶杯的氤氲冲淡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什么山头岩韵、大师力作，什么泡茶八法、水温几许，在此刻畅快的体味面前，似乎都让了路。心头只剩一个念头在荡漾：这茶，喝得真爽快！这滋味，真对路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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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妨啊！ 饮茶的初衷，不正是这一份“适口”和“开心”么？能在这一杯复一杯的啜饮里，尝到身心的舒畅，感受到一点自内而外的暖意与陶然，这不就是饮茶至深的妙处？这“醉”意，不是麻痹与逃避，倒像是茶汤与身心达成的一场小小的、秘密的共舞，轻盈又饱满。

茶若有知，大概也会莞尔一笑。它本生于山野，萃取于水火，千回百转来到人前，所盼所求，不过是一场“相逢尽欢颜”。是喝者得其味，得其意，得其慰藉与开怀。这“欢”，或许是独处时的静默相守，是好友对坐时的畅谈佐兴，是工作间隙的一口回甘……它的形式有千万种，但内核都指向一点：这一刻，有了茶，便觉人间滋味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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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不必问是茶对了，还是人对了。当那一口温润的茶汤入喉，让你不由自主地眯起眼，心里轻快地说一句“喝得真舒服”，想要再来一杯时——这便是人间有味，清欢已至。茶香自在，饮者自醉。

开心就好，茶中自有真意趣。 一杯足以，亦可杯杯相连。此间快活，尽在一啜一饮之间，流淌成无需多言的清欢长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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